冯增昭,矢志不渝,一生耕耘在我国地学领域
冯增昭,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是一位在地质学领域有所成就的学者。从您提供的这句话“矢志不渝耕耘地学”中,我们可以推测冯增昭先生是一位长期致力于地质学研究,并且始终如一、坚持不懈的科学家。
“矢志不渝”意味着立下誓言并且始终如一,不改变自己的志向;“耕耘”则比喻辛勤工作,不懈努力;“地学”即地质学,是研究地球的物理、化学、生物和人文等方面的学科。
这句话可以理解为对冯增昭先生在地质学领域长期耕耘、默默奉献精神的赞誉,体现了他对科学的执着追求和对事业的忠诚。这样的精神在科研工作者中是非常宝贵的,也是我们社会应当学习和倡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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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郑秀娟(中国石油大学〔北京〕《古地理学报》常务副主编,编审)
学人小传
冯增昭(1926-2023),河南登封人,1993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中国石油大学(北京)教授,《古地理学报》及《古地理学报》(英文版)创刊主编,中国矿物岩石地球化学学会终身会员,我国著名沉积学家与石油地质专家,碳酸盐岩沉积学科开创者和奠基人,定量岩相古地理学开拓者。他创造性提出“单因素分析多因素综合作图法”,创立了具有中国特色的定量岩相古地理学;率先将国外碳酸盐岩沉积学新理论引入我国,翻译国外沉积学著作270余万字,为我国碳酸盐岩沉积学的崛起和石油勘探事业作出开创性贡献。著有《沉积岩石学》《中国沉积学》等沉积学著作8部,《华北地台早古生代岩相古地理》《中国寒武纪和奥陶纪岩相古地理》等岩相古地理学著作14部,发表文章100余篇。曾获李四光地质科学奖(科研奖)、国家级教学成果二等奖、国家科技进步奖二等奖、中国沉积学终身成就奖等荣誉。

“路漫漫兮坎坷崎岖,四十二年兮吾志不移,而今如愿兮又复何求,共产主义兮奋斗到底。”1993年,67岁的冯增昭加入中国共产党时,写下肺腑之言。自1951年在清华大学递交第一份入党申请书后,冯增昭对党的感情与日俱增。无论是在高等教育事业上,还是在古地理学及沉积地质学科研工作中,抑或是退休后所从事的期刊与学会工作,他从未忘记用共产党员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始终把党和国家的需要放在首位,倾其一生为地质教育事业呕心沥血。他发起的“国际古地理学会”,历经多年在其96岁高龄之际终于成立,成为地质学界的一个“传奇”。

我在冯增昭先生身边工作近20年,深切感受到他退休后依然忘我奋斗的工作热情,也逐渐了解了他退休前的教学与科研生涯。无论是带学生野外地质考察获得“冯铁腿”的敬称,还是住大通铺时“挑灯夜战”翻译碳酸盐岩文献,抑或是团结多家单位合力科研攻关,点滴细节让冯先生的形象日益丰满。他是一个纯粹的人:工作严谨认真,事业追求无止境;生活勤俭朴素,性格磊落无私;为师宽厚仁慈,为人礼貌谦逊;信仰坚定执着,专业追求高水平。

2009年10月,冯增昭与《古地理学报》工作人员在中国石油大学(北京)实验小楼前合影。
赤子情怀,一心向党
冯增昭入党时的场景,让很多人印象深刻。那是1993年七一前夕,在中国石油大学(北京)举行的新党员入党宣誓现场,一排排风华正茂的年轻人中,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虽已年近七旬,但精神矍铄,声音洪亮,铿锵有力的誓词从他哽咽的喉咙中发出,极具穿透力与感染力,令在场师生动容。冯增昭追随党组织42年,终于如愿以偿!
在撰写的入党志愿书中,他深情写道:“我将把我一生全部的微薄贡献,都奉献给我党伟大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事业。滴水归海,落叶归根。共产党是我的光荣归宿。赤子痴心,如此而已。这就是我的志愿,我的毕生之志。”

2011年9月,85岁的冯增昭带队考察讨论北京永定河中元古界软沉积物变形现象。
先生生活极简却精神丰盈。他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球、不玩牌,业余时间也无游玩休闲的习惯。工作之余,他就是喝茶看报,或学习新知识。冯增昭衣着简单,从不讲究吃穿。我在他身边工作近20年,很少见他添过新衣:夏天常常是两件洗得褪色的旧衬衫,冬天也不过一件老伴编织的旧毛衣和一件老款中山装。他那个十几平方米办公室里的桌椅,也都旧得堪称“古董”。只有两排靠墙的书柜是20世纪90年代添置的,整整齐齐摆满了他心爱的书籍。
先生对别人却极其慷慨大方。20世纪70年代,中国矿物岩石地球化学学会成立之初,作为位于西部地区的学术组织开源难度较大,活动经费较为紧张。为支持学会正常开展活动,冯增昭主动捐出个人工资,并明确表示不要宣传,充分体现了一位学者对事业的真挚热爱与大家风范。办公室曾有一位打字员是外聘职工,工资较低,因此逢年过节,冯先生都会从工资中取出三五百元送给她,连续十多年从未间断。冯增昭公私分明,年事较高后出门参加学术活动,有时会携夫人随行照料,他不仅严格按要求交纳夫人的会议费,且所有费用均由个人承担。
先生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个人节俭省下的钱物,多用于他人。知道哪里有灾有难,他便主动捐款捐物,尽力帮助有需要的人。无人知晓,几十年来冯先生捐出多少钱物,在整理他遗物时发现一张“收据”,是其早在1995年就为“希望工程”一次性捐款200元的凭证。20年来,我印象较深刻的有两次捐款:2008年汶川大地震,冯先生不仅参与老干部处的捐款,还参与期刊社的捐款,他说“有能力就多尽一份力”;2020年,他捐出1万元积蓄支援武汉抗疫,以实际行动诠释了一位共产党员对党和人民的炽热情怀。
先生对党和国家的热爱之情,也体现于他对家乡的关心与支持。他深知教育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业,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就展现出前瞻视野与开阔胸襟,率先采用了“请进来”的办法:从北京聘请12位中学一线教师到河南登封传经送宝,为该县引入先进教学理念和方法,极大地鼓舞和推动了当地教育事业发展。
在促进地质学专业发展方面,冯增昭则采取了“走出去”的策略。他为家乡的地质科技人员开辟了外出学习、进修与实践的渠道,安排河南登封数十名煤炭技术人员到相关机构与单位深造。这些人员学成归来后,自身技术水平得到显著提升,为登封科技人才培养和煤炭地质事业发展注入了强劲动力。

脚踏实地,科研创新
20世纪60、70年代,国外碳酸盐岩岩石学和沉积学迅猛发展,冯增昭随即牵头组织了6部专著及几十篇论文的翻译工作,包括国外关于石灰岩分类、碳酸盐岩成岩作用及沉积模式等沉积学多个领域的研究成果,同时还举办多期培训班、进修班及讲座,向国内同行介绍这些最前沿的成果与理论。可以说,冯增昭的翻译与推广工作,引领了我国碳酸盐岩岩石学及沉积学研究方向,为我国沉积学快速发展作出开创性贡献。
20世纪80年代,冯增昭等老一辈地质学家认为:“确定我国当前原油产量持续上升和尽早翻两番,并使天然气产量迅速增长,是时代赋予石油工作者的历史使命。”为此,他们从沉积岩石学及岩相古地理学研究入手,艰苦工作十多年,期望能用新的理论和方法,把全国范围各主要地质时代的岩相古地理图编制出来,从而为石油与天然气勘探工作提供最根本的科学依据。后续一系列研究成果,有力推动了鄂尔多斯盆地及塔里木盆地等重要盆地的油气资源勘探与开发。
冯增昭主动出击,通过学术报告会及带队野外地质考察,向有科研需求的生产单位“要项目、求合作”,从而争取到发挥特长的机会。获得科研项目后,他从不“吃独食”,每次都会根据研究内容、地域及专业特长选择合作单位。每个项目的合作方往往都有十多家,既有各地高校,也有石油等矿业生产单位,还有地矿系统、科研机构等。
冯增昭总能“用其所长”,他认为这样有助于取得满意的科研成果。同时,他对项目合作者非常慷慨,无私地把项目经费分给合作者。正因如此,许多人在敬佩他学问功底深厚的同时,也十分赞赏其为人与处事风格。这亦是先生能取得丰硕科研成果的重要原因之一。
他十分注重搜集第一手地质资料,几十年间详细测绘了大量遍布全国的地质剖面,积累了丰富的一手资料。从山东莱芜、泗水、蒙阴、枣庄、长清等地,河北峰峰、唐山、易县等地,安徽宿县和淮南,河南登封、渑池、鲁山和博爱,北京西山,到贵州、四川、云南、宁夏、甘肃、陕西、新疆……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处处留下了他背着地质包、拎着地质锤、挎着水壶奔波于山间的身影。冯增昭的恩师杨遵仪院士曾感慨:“冯增昭一步一个脚印地丈量了中国大地。”
扎实的野外地质勘查为冯增昭的学术研究奠定了坚实基础。基于对海量一手资料的深入分析、研究与提炼,他运用其建立的定量岩相古地理学理论和方法体系,撰写了我国第一部全国性定量岩相古地理学专著——《中国寒武纪和奥陶纪岩相古地理》。他创新提出的“单因素分析多因素综合作图法”,奠定了定量岩相古地理学的核心方法学基础,成为该领域研究的关键手段。
当然,冯增昭绝非“全能选手”。他承接的科研项目“比较单一”,始终围绕岩相古地理与矿产资源研究展开。这份看似“单一”的背后,蕴藏着他宏大的学术愿景:在特定领域做深做透,系统积累全国不同地区、不同层系的研究成果,最终构建起覆盖每一个地质历史时期的全国性定量岩相古地理图集。为此,他数十年如一日潜心耕耘,先后出版了《华北地台早古生代岩相古地理》《鄂尔多斯地区早古生代岩相古地理》《塔里木地区寒武纪和奥陶纪岩相古地理》等14部岩相古地理学专著,为中国古地理学研究积累了丰富的一手资料与大量优秀成果,有力推动了学科理论与生产实践的深度融合。
冯增昭在总结华北地台早古生代碳酸盐岩岩相古地理研究工作时,曾赋诗言志:“花甲欠三愧言老,十四省市犹恨小;再赐十年风华茂,第三里程看李桃。”

冯增昭(右)与友人回母校清华大学。
热爱教学,热爱学生
1952年,冯增昭从清华大学毕业并留校任教。次年,他响应国家号召,随清华大学石油工程系并入新成立的北京石油学院。1969年,北京石油学院搬迁至山东东营,冯增昭跟随学校搬出北京,继续坚守他的地质教育事业,在盐碱地上和师生们一起艰苦奋斗。这一扎根,便是整整十四年。直至1983年华东石油学院北京研究生部成立,他才重返北京。无论学校如何变迁,冯增昭始终与祖国石油地质教育事业同频共振,以一生韶华践行教育报国之志。
即便时隔数十年,学生们依然对先生授课场景记忆犹新,尤其叹服其前瞻的教育智慧。中国石油大学(北京)教授吴胜和透露,在给本科生讲课时,一般教师讲知识,而冯老师则采用启发式教学方法,告诉学生如何汲取知识。一个新概念,他极少讲定义,而是将重点聚焦于概念提出背景及原理进展过程等。比如碳酸盐岩的分类,多数老师会讲分类方法,而冯增昭则着力阐述为什么会有这些分类,后人又提出了怎样的改进建议等。他的课堂风趣活泼,特色鲜明,在20世纪70、80年代便尝试实践启发式教学,其理念之超前,至今令人敬佩。
冯增昭育人注重因材施教。在研究生培养中,他常以推荐书籍、评阅学生读书报告为主要方式。他的学生、长江大学教授何幼斌回忆:“上课时冯老师会抱来一大摞书,为我们逐一讲解阅读要领,要求我们认真阅读并撰写读书报告。有一次,我完成了一份自认为满意的长篇报告,未料冯老师仔细审阅后,仍给出许多修改意见与建议。”这次经历令何幼斌受益匪浅。
冯增昭总会根据学生基础差异个性化推荐书目,批阅内容迥异的读书报告。这种分层教学模式极大增加了教师工作量,却使学生普遍获得显著提升。
地质人才的锻造,根植于野外考察。早些年,每逢暑假,冯增昭都会带学生去地质实习,一考察就是一个假期。野外考察有句顺口溜:“上山背馒头,下山背石头。”他们一般早饭后出发,带上馒头咸菜作午餐,日行几十里山路。而冯增昭的地质考察强度更甚,晚上仍精神抖擞地给学生们做总结,分析当日地质现象,提炼核心技能。翌日清晨又带领学生踏上新途。
遇小雨将至,学生们迟疑张望时,他已背起地质包迈步向前,身影化作无声号令。一次次的地质考察,冯增昭皆身先士卒,意气风发,鼓励与带动学生不怕困难、勇敢前行。他常说:“在野外考察,老师不当表率,何以服人?”每次地质考察,他都会走在最前面,攀最难爬的山、走最难行的路。学生们看到他终日脚下生风,毫无倦色,惊叹之余赠以“冯铁腿”的敬称。
薄片鉴定是岩石学研究的基本功,也是地质专业学生必须掌握的技能之一。在显微镜观察、薄片鉴定等室内实验方面,冯增昭亦是率先垂范。中国石油大学(北京)教授白国平说:“1980年冬天,在东营校区‘干打垒’的沉积岩实验室,我第一次见到了久闻大名的冯增昭教授。那天我们班在实验室上课,进门就发现正在查看薄片的冯老师,他边看边做笔记,仿佛没有发现我们这些学生的到来。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记录,说明他已在实验室待了很久。”当年冯老师担任沉积岩石学授课教师,他习惯于在学生上课前早早来做准备工作。即便是已教过无数次的实验课,他依然如此。其对教学的严谨认真与一丝不苟,由此可见一斑。
图件是地质科研成果的核心呈现,绘图则是研究工作的重要基本功。项目研究过程中要做各种图件,以前完全靠手绘。绘图前,冯增昭会给学生们讲解绘图基本方法与要领,并把以往图件当作样板供他们参考,手把手教授绘制各类地质图。每次成图后,他都会逐一评讲图件优缺点,指出其是否符合地质规律,并悉心指导线条粗细、字号大小等细节,甚至是等高线、等厚线数字的粘贴技巧。他期望每位学生绘制的地质成果图都能“出手高水平”。
先生对学生的思想要求也非同一般。中国石油大学(北京)教授鲍志东回忆道:“冯老师面试博士生与一般导师不同,他既不问学术问题,认为这已在笔试中考过,也不考专业英文水平,更不会用刁钻问题为难学生,而是自有一套独特方式。他会问学生:是否了解中国石油大学的知名教授?能说出几位?是否学习过‘老三篇’?能否背诵其中几句?随后,他还会亲自为面试者背诵老三篇中《为人民服务》的名句。先生正是以这种潜移默化的方式,涵养学生积极乐观、向上向善之品质。”
数十年来,冯增昭一心扑在教学一线,兢兢业业,认真授课,精编教材。为打磨一课,他殚精竭虑设计教案;为写好教材,他博览群书融贯新知。1961年,冯增昭作为主要编著者出版了我国第一部沉积学教科书《沉积岩石学》;1977年编撰出版第二本沉积岩石学专著《沉积岩》;1982年,主编了《沉积岩石学》(上、下册),系统总结了国内外沉积岩石学研究的最新成果,被国内不少高校采用;1994年主编的《沉积岩石学》第二版出版,并被中国石油天然气总公司评为石油高校第三届优秀教材特等奖。一本教材的多次再版和与时俱进的精雕细琢,正是先生治学“精益求精、守正创新”的最佳见证。
如今,他早已桃李满天下,很多学生都成长为高校著名教授、各条战线上的科研精英。2022年10月,冯增昭在接受采访时,用朴素、简短的语言总结了其教书育人之理念:“热爱教学,热爱学生,热爱古地理学,仅此而已。”
心系学科,走向国际
教育不仅仅限于校内。学术会议与学术期刊、学术组织是支撑科研人员终身学习的绝佳方式。而冯增昭,便是各类学术活动的积极发起人与推动者。20世纪80年代,他接续主办了始于1985年的“全国岩相古地理学学术会议”,将其从非定期举办转变为定期召开的制度化会议,并正式定名为“全国古地理学及沉积学学术会议”,逐渐形成每两年召开一次的惯例,如今已经召开十七届。这一学术平台的稳固建立,开启了他学术期刊、学术组织、学术会议协同并进的精彩后半生。
20世纪80年代后期,鉴于我国古地理学研究的繁荣景象,冯增昭提议建立一个相应的学术机构或组织,以便名正言顺地举办一系列学术活动,推动学科快速发展。他的想法很快付诸实践。1995年,他发起成立了中国矿物岩石地球化学学会岩相古地理专业委员会。
平台初具规模,冯增昭再度擘画新篇:“是否可以依托这一阵地创办学术期刊?”经与岩相古地理专业委员会骨干共商,获一致支持。于是,1996年,刚退休的冯增昭即投身《古地理学报》的创办筹备。1999年,该刊正式创刊,迅速崛起为学界标杆,跻身地学领域核心期刊阵营。
作为具有国际视野的科学家,冯增昭始终着眼学科全球布局。2007年,在《古地理学报》中文版稳定发展10年之际,他主导完成由季刊向双月刊的提质扩容。此时,冯增昭再度前瞻谋划,“要走出去、引进来,让中国古地理学在世界上占有一席之地”。2008年,他亲启国际化征程,耗时三年多时间,系统调研、亲自执笔起草《古地理学报》(英文版)申办材料。经过两轮攻坚,终于在2011年成功获批。
随着国际学术交流的深入,冯增昭敏锐意识到一个关键问题:我国尚缺本土孕育的国际地质学学术组织,这既难匹配地质大国的地位,也未反映科研队伍的规模优势。尤其在古地理学领域,我国的研究广度、深度,人才储备与成果质量均已跻身世界前列。为此,他决定创立国际古地理学会,并以此为枢纽发起国际古地理学会议,汇聚世界顶尖成果于中国主导的学术平台。如今看来,这一破局之举,对加强国际学术交流、促进我国古地理学进一步发展具有重要且深远的意义。
2013年起,冯增昭便呼吁成立国际古地理学会,在长达9年多的申请过程中,他从未有过放弃的念头,而是用尽各种方法努力争取。家人和朋友都劝他:“放弃吧,都90岁了,何苦呢,别再费力劳神了。”他每每听闻此言,总会笑着说:“一定争取成功。”
2022年7月,国际古地理学会终于获得批准。在成立大会上,96岁的冯增昭站在演讲台上,用中英文发表了饱含深情的致辞。他精神矍铄,讲话风趣幽默,大家风采激励着国内外与会者。他最后说道:“虽然我还有很多想法,但也知道自己快97岁了,是真的老了,因此不再担任理事会职务。但我还希望能成为一名会员,为国际古地理学会发展尽力。”
冯增昭追求事业无止境,为自己的科学事业设计一个又一个新目标。即使退休之后,也从未停歇,从创办《古地理学报》到创办《古地理学报》(英文版),再到组织国际古地理学会议、成立国际古地理学会,他对待科学事业的执着,始终如一。
“只要一息尚存,此志不容稍懈。”从26岁参加工作起,冯增昭无时无刻不将这12个字谨记于心。从风华正茂、书生意气的年轻助教到著作等身、桃李满天下的教授,从立志“找矿救国”的热血青年到享誉国际的古地理学研究大家,一路走来,他展现出一位地学大师的风采——信仰坚定、潜心育人、心系学科、矢志奋斗。70年来,为了推动中国沉积学和古地理学发展,冯增昭一步一履丈量长城内外的山河大地,一笔一画描摹大江南北的古地理面貌。他作为“地学耕耘者与献身者”的奋斗历程,是一曲不忘初心、矢志报国的长歌。
本版图片均由作者提供
《光明日报》(2025年07月07日 11版)
来源: 光明网-《光明日报》